第二天,注定是忙碌的一天。

虽是家二流杂志社,但第一次搞这种品牌专题活动,又是给那么大一个品牌做专题,经理十分重视,不停的在确认细节问题。

活动现场在本市最好一家酒店,看得出,为借环宇打响杂志的知名度,公司也是下了血本。

“小商啊!连先生有没有说什么时候到啊?”经理不停的看着手表,距离活动时间越近,越是不安。

木棉摇头,老实回道:“他没说,只说抽空会来。”

连清和自始至终就没承诺过,是他想当然的把一句模棱两可的话当了真。

经理干笑两声:“呵呵,没关系,他忙嘛,确定不了时间也是可以理解的……只是,这记者和宾客都到了,大家也都知道连先生会来,所以……呵呵,没关系没关系啊,晚点到就晚点到,咱们再等等。“

不想再面对经理暗暗施压的目光,木棉借口去外头等人就溜了出来。

心底里,她并不希望连清和出现。

看看时间,活动应该开始了,经理的电话也催了过来,口吻焦急,“小商啊,怎么回事?连先生怎么还没到?你没打电话问问他现在到哪了吗?这一屋子人可都在等他呢。”

木棉握着手机的手指有点发白,她没说话,怕自己的口气会很冲。

有人在另一端催着经理,他烦躁的说:“好了好了!就来了!”回过头,直接下了命令:“小商,你马上给连先生打电话啊,你可是他的未婚妻啊,有什么不能开口的呢?要他无论如何也要赶过来啊!就这样了!”

电话挂了。

木棉靠着门柱,唇角扯出一丝无意义的笑。

人啊,最易培养的就是贪心。

抬起头望着头顶被洗刷干净的夜空,无聊得伸出手张开五指,每个指缝里都能看到沙砾一样大的星,仿佛唾手可得。

有一颗,最大,最亮。

那是北极星。

小时候,爸爸教她认过北极星——头顶偏北,夜空里不动的星。它坚定,执着,对它守护的星不离不弃。

爸爸说,他就是守护着小木棉的那颗北极星。

可他最终,也没能一直照亮在她的头顶。

连清和从车上下来时,抬眼就看到站在大门石柱前的女人,正昂头望着夜空。

夜晚凉,她只穿着薄衬衫,皮肤冻得发白,鼻头通红。

他蹙眉,走上台阶,“怎么站在这儿?”

“找北极星。”她喃喃的说。

连清和微愣,同样抬头,扫一眼就伸手指出,“在那里。”

她望着,“是啊,它一直就在那里。”

连清和回眸,“进去吧,外头冷。”

木棉一点点收回视线,“连清和,我是不是又欠了你一个人情?”

目光从她脸上划过,“怕我会延长三个月的期限?”

她摇头:“只是不知道还能怎样偿还了。”

她刻意划分界限的回答,令他的眸底生出一股冷意。

走进去,他浅淡一问:“在哪?”

“走廊尽头右拐……还有,谢谢你能来。”

他站定,转身,目光黑亮,“你不会真以为我是来这里,就为了给别人站台蹭版面吧?”

木棉滞住,可视线笔直。